廃棄されたただの置き場

ご遠慮なく。

【承花】明晰夢

花京院想起自己的爱人,却已经不太记得起爱人的模样。徐伦说:“你没有看到他最后的样子,他也会忘了你。”少女的利齿撕破苹果,果汁四处飞溅,有几滴落在他的心里,继而冒芽。

最开始的几天,花京院安静地待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有时候会坐在窗台上,直到徐伦霸道地闯进来消耗光了最后一点可以吃的苹果,他才看了眼镜中蓬头垢面的自己。

第二次徐伦来拜访,自觉提了一袋子苹果作补偿。花京院给她削苹果,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徐伦突然对果肉没了兴趣,对一直在削苹果的人也是。无所谓她吃与否,花京院只重复削与丢皮,一整个下午,白色的果肉变黑,香甜化腐朽,直到夜幕降临。徐伦觉得自己没办法焐热一块石头,吐出一口气,离开了苹果堆。

临走之际,少女回头,看到他在收拾那堆苹果。“向前看,”她说。“是时候该出门走走了。”

花京院也不是那么倔的人,徐伦点醒了他还是社畜的事实,还要上班挣钱养家。没两三天人事收到了花京院要返工的请求,忙说你不用回来,多休息几天,现在没有特别缺人手。

但凡认识他的人近期言行中都有意无意地透露着小心翼翼。花京院宛如患了骨头脆弱的病,周围人的态度就像全是软包的房间,走在里面很安全,却也与世隔绝。他用拒绝的口吻谢绝了人事的好意,并称自己下周返工。

人事犯了难,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终试探着问,真的......不要紧吧?

“我没事。”花京院说。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去还不知道要跟多少人重复这句话,再接受他们质疑目光的洗礼。一周后花京院果然回到了工作岗位,他一改在家里时的邋里邋遢,理了发剃了胡子,挑了套最合身的西装,还仔细抹了古龙水。

良好的精神面貌并拦不住同事关切的眼神,花京院是颜料,走到哪儿能让哪儿的气氛变颜色。他没有回应任何人,径直走到座位旁。桌上的合照率先映入眼帘,他伸手将相框平放在桌面,想了想还是收进了抽屉最深处。然后才拉开椅子取出电脑。

半个办公室的人佯装喝水复印材料交接手续,直到有人告诉花京院,上司找他,这份表面宁静才得以被打破。他前脚刚踏出门,背后就响起了好几拨议论,声音小但不至于细不可闻,仔细听能捕捉到一言半语。

他脸色一直不好.....

状态也很差。

“一切还好吧?”上司下属见面,工作进度抛在一边,先问员工近况。

“我没事。”花京院说,语气非常平稳。“如果没有其他要事我先回去了。”一段时间没上班,工作越积越多,他必须得处理。

“工作的事情别急,先喝茶。”半秃顶的中年男人拿出两个茶杯。换成普通人遇到这情况离被炒鱿鱼不远了,花京院主动拿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然后才是自己。

“有个人我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不等花京院有所反应,他继续说。“以朋友的身份。”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没什么,先认识认识。”上司越过茶几拍拍他的肩膀。“你的人生还长,需要人陪的时候多着。”

花京院本想拒绝,上司已经帮他订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考虑到对方是女性,吃顿饭并不会怎么样,尽管不太乐意,他还是准时拎着包下班了。

可惜对方的时间概念并不怎么样,第一次约会就迟到了近一个小时,花京院前后看了八次手表,让服务生续了三次水,中途忍不住跑了一趟厕所。暮色降临之际,餐厅门被一位女性推开,她环顾了下四周,笔直地朝花京院走来。

“是花京院先生?”

一头黑色中长发烫成卷,绿色眼睛。花京院晃了晃神,点头。“您是......”

“是我。”

“请问怎么称呼?”

寒暄的间隙花京院已经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对方收下了,却没有礼尚往来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告诉刚见面的人真名。您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称呼我——无论什么方式。”

黑发绿眼的人他也认识,这种性格的还是头一次碰到。对方无意开玩笑,依旧站在花京院的身旁等待他的意见,绿眼睛幽幽地看着他。眼睛,绿。

“那......称呼您为‘绿小姐’,可好?您的眼睛非常好看。”

“谢谢,完全没有问题。”

女性——现在是绿小姐,娴熟地叫来侍者下了单,连菜单都没有看。看来她是这间餐厅的常客。随后,绿小姐介绍说自己是美国海归,从事法律相关的行业。花京院没有开口的机会,因为自己的基本情况对方都已经掌握了。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如果花京院先生介意,我们可以只在朋友的范围内交往。”

花京院没想到她那么直接,欣然点头答应。双方达成共识,干了一杯,绿小姐啜了口酒,放下酒杯。

“看来花京院先生暂时还没有成家方面的需求。可能这个问题有些冒昧,您单身吗?”

花京院顿了顿,叉子上的牛肉在空中举了半天,然后放进嘴里,咽下去,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才找到了答案。“单身。”

“也是,对刚刚见面的人不需要说真话。”

“绿小姐呢?”

“曾经结过一次婚。别误会,我也是被推过来的,并没有二次结婚的兴趣。”

“我也没有。”他很饿,一门心思扑在食欲上。

“这么说来,还是有过婚姻经历的?”

“绿小姐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就好。”既然你不说真名,那我也得有所保留才行。这话花京院没说出口,他对眼前的女性还是持有一定兴趣的,话说死就没有下文了。

那顿饭很快就吃完了,过程还算尽兴。离开餐厅时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绿小姐说自己需要一个饭友,有空可以约她来这里吃饭。这家餐厅离花京院上班的地方不是很远,过来吃晚饭时间刚刚好。

对外,花京院保持着稍微冷淡的态度,主动避开人们投射过来的怜悯目光,将话题转移到今天的天气上。他过得心安理得,从不失眠,没必要继续在软包房间里住下去,于是主动站起来拉开了一条门缝。

投射出去的关心得不到回应,部分人对此颇有微词,说他缺失正常情感。多米诺骨牌一个个倒下,上司让他不要过多理会外人的话,毕竟人类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

自从上次约会之后,他陆陆续续与绿小姐吃了几顿饭,吃完就在餐厅门口解散,丝毫没有要发展的意思。花京院被叫到办公室便是为了说明这件事,当时他很想冲着茶几对面的男人说,你也是人类,我也是人类,谁不是呢。

“我们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按照正常剧本,花京院应该说:“谢谢您的好意,我会再试试看。”刚讲完大道理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过于表露情绪,只好耐心地坐下来跟他讲道理: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我没事。

你最好没事。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对他特殊关心的人减少了,办公室的氛围恢复正常,上司也不勤叫他去办公室。他终于打开那间软包房的门,却发现外面的世界比自己想象得硬上一些。延绵不绝的夜路,没有明晃晃的星星在等他。

幸好这世上还有人记得花京院。徐伦适时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放假,如果没事做可以来美国玩一趟。“你可以带个人过来。”她特别补充道。“我不介意。”

但是花京院没有任何人可以叫上,身边的人不是在忙就是关系淡了,或者下了黄泉。除了那个喜欢在餐厅门口分手的饭友。他在这个诡异的时节想到了绿小姐,忽然觉得对方是最适合陪同的人选。

花京院拨通了她的电话。绿小姐欣然答应,很难相信这位真名也不愿告诉他的人愿意陪他去跨越大洋的地方。她刚好有一段假期,并且渴望去哪里散散心。

“您也有烦心事么?”

“这句话像是在告诉我,你有。”所以才更需要我陪,不是么。

飞机降落在美国中部平原。绿小姐卸掉往日的整套西装,一身休闲打扮,仿佛是换了个地方散步。花京院开着刚刚租好的车从远处开过来,她竖起大拇指,一条腿向前踮起,摆出搭顺风车的样子。那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她身边,花京院摇下车窗。

“想去哪儿?这位女士。”

“除了海边去哪里都可以。”

绿小姐拉开车门坐上去,掏出刚刚在机场买的地图。花京院不急着往前开,反问她为什么不想去海边。

“我前夫他,死于海难。”

这种时候他应该节哀或者表达同情,不管怎么说这个话题都是因他而起。但花京院停在原地,手抓着方向盘,眼睛直视挡风玻璃,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绿小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被震撼到了?”

“......一半一半吧。”说罢,他右手换挡,将车开去马路上。“你从未跟我说过丈夫的事。”

“彼此彼此。你也同样对我保留了许多不是么,花京院先生。”绿小姐戴着巴掌大的墨镜,看不清脸上表情,不过语气还算轻松愉快。

“我前夫他是一位船长,周围人都说我们不搭,不过这个不重要。”

“你很爱他吧。”

“谁知道呢,事情也过去有段时间了。当人遭受重大打击时大脑会展开防御机制,情绪波动被压至最低,有一部分人干脆就这么捱了过去。假如换成是你,你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花京院抿起嘴唇。“他是怎么......”怎么走的。

“我前夫吗,太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船失事了,大部分船员逃走了,船上还留着一小部分。他选择留下来与他们共同面对命运。活下来的人告诉了我这些。”

他们不停地说,你丈夫是英雄。人人都这么说。

同样的话花京院也听过很多次。太阳照在大地上,天气如同那日一样晴朗。每一个见到的人看着他,表情或怜悯或同情。也就是那时候起,他被关进了软包房间。

“说个我朋友的故事吧。如果你愿意听的话。”他自顾自地说起来,不管绿小姐愿不愿意听。“他很年轻的时候差点死在异国他乡,没法救回来。周围人倾尽全力救活了他,但有几个同伴没那么幸运,再见到时只剩下墓碑。”尸骨无存。

“当时他觉得不应该,这个想法几乎陪伴了他一辈子。”

花京院摘下墨镜,露出眼皮上淡淡的两条伤疤。

“英雄和逃兵都不好当。如果我前夫选择当逃兵,我也愿意陪他一同背负。在他选择这两个身份之前,他首先是个人。”

“绿小姐,我理解你,也理解他。”

由于时差还没倒过来,两人先开到旅馆短暂地休憩。花京院回房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打电话给徐伦,说自己已经到了美国,让她不用担心。但是他们没办法见面了。

“为什么?”

“不顺路。”花京院说了个谎,脑海里却浮现出绿小姐的眼睛,还有那头黑色的长发。他肯定徐伦不会愿意见到她,那会让她想起某个人。

徐伦没有再追问,只是让他路上小心点。末了,她喊了一声花京院的名字。

“嗯?”

“没什么,只是叫叫你。”她很想问花京院这趟行程的目的地,但那就好像在质疑他。

尽管绿小姐也有驾照,但花京院坚持自己开车,累了就找地方休息,路过加油站则一定会把油箱加满。偶尔遇到来搭讪的当地人,她都会指指不远处的花京院,表示自己已经有伴了。

男朋友?丈夫?

他是少年派。

没有人听得懂绿小姐在说什么。少年派获救后向人们说了一个故事,没有人相信。花京院把地图藏了起来,一直没有告诉她这辆车正在开往海边。佛罗里达半岛像陆地伸到海上的手掌,墨西哥湾湿润的空气吹拂到脸上。

绿小姐佯装出被骗的样子,一连几日没有与他说话。车最终开到一处悬崖边,脚底下是万丈深渊,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远远地看到古巴的国土。

花京院觉得自己迟早要回到这里,现在他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这是他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

海风吹起绿小姐的裙摆和长发,花京院走到她身边,递出花束。对方没有接过,反问他,你不认为这里是个绝佳的自尽地点吗?

“车再往前开点,掉下去便死无全尸,谁也找不到。”

花京院收起花还有脸上的笑容。她接着说:“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来时的飞机上,你的表情就像是回乡的游子,但这里并不是你的故乡。后来有天你下车加油的时候驾照漏在了车上,不小心打开了一条缝,那里夹着另一个人的证件。”证件照上的人跟我一样,黑发绿眼。

“然后呢?”

“别担心,我只是利用职业人脉稍微打听了一下,只听到了一个结果。”少年派的第二个故事埋在这里,对吧?

花京院面朝大海,用来谢罪的花束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一开始你就知道要来这里。”绿小姐点头,他自嘲地笑道:“真是瞒不住你。其实你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我想看看一切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我只有一个问题。关于你前夫的情况是否属实?”

“那是真的。我没必要拿自己爱的人开玩笑。”绿小姐终于说了实话。“实际上,与你初次见面那天我躲在餐厅门口偷偷观察了很久。诸如此类的饭局有很多,但我并不是每一次都乖乖赴约,除非对方身上有吸引我的地方。然后我看到了你,和你的眼睛。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两个拥有相同经历的人聚到同一张餐桌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花京院意识到了什么。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察觉了我有所保留。”

她点点头。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一个人一辈子说得最多的谎话。

绿小姐伸了个懒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海了,光从这点而言她感激花京院。

“机会难得,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车前盖上。引擎才熄灭不久,有点烫屁股。绿小姐掏出烟盒,里头还剩最后两根,他们平分。花京院掏出烟盒,擦亮一根火柴,同时点燃两根烟。他甩灭燃烧的火柴,朝身边的人问道:“方便告知一下我今年是几几年吗。”

“2012年。花京院先生,你打开手机就看得到。”

“时间过得真快。”女烟还是太淡了,他的情绪却很浓稠。“我跟他相识于1987年。说来惭愧,当时我在受命于他人的情况下去取他性命,我们才因此认识——别误会,我被敌人控制了,没有其他选择......结果他救了我一命。那时起我就觉得,这人还挺特别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我朋友的故事么,去了一次鬼门关差点回不来。其实那就是我。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故事,这是其一。其二,十七岁之前我一直活在孤独里。”

“那之后你不再一个人。”

“结果而言的话的确是这样,但过程并不一帆风顺。他结过婚,有一个孩子。我没有后,无颜回家见父母。我们各自在人生中经历着大大小小的地震,疲于奔波,感情的事实在排不到前面,导致我们错过了很多时间。但是回过头看,他一直在我生命里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某天我们谈话谈到这个,他说他也是如此。”

“你们就......”

“嗯,实际上相处起来没有任何差别。直到最近我发现消失了很久的孤独感又回来了,他留在家里的衣服,他的物品,周围人关切的眼神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我已经永远失去了他。”

“不累么。”

“他们也曾面临过生老病死,家人逝去。但承太郎不一样,他们依赖承太郎,而我又是他亲近的人之一,自然要承受他们的追思。”至此,花京院终于说出了承太郎的名字。

“但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悲伤。至少表现得是这个样。”

“我们曾经讨论过大脑的保护机制,那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还没回答。只能说,最开始我的大脑失控了,并未第一时间出来保护我。我把自己关起来思考了很久,最后演变成抗争命运的一种形式。我不认为悲伤可以改变事实,所以我选择先让他人忘掉这件事再逃出来——这是我的答案。”

“你最终逃出来了么?”

“还在路上,但也没有想的那么糟糕。这几天我一直担心到了这里会不可遏制地回想起一切,可是真的到了才发现,这块地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点也找不回刚刚出事时的痕迹。他走了,地球还在转。”

这里。

“——这里是他遇难的地方,跟你先生一样,葬身在了大海里。人们最后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女人再也不忍直视他的表情,目光从花京院脸上移开,转向漫无边际的大海。“今天风真大。”她说。

花京院否决了她,自己接到消息来到这条悬崖边时风更大。人们在远离边缘的平地上艰难地扎着帐篷,花京院一个人站在靠海的位置远眺。他的身影特别单薄,随时会被吹下去的样子。三两个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将他拉回了安全的位置,反复说您注意点,不要轻生。

那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花京院一直待到晚上,待了好几天。承太郎就在这片海里漂流,没有人能找到他。

“我突然有些后悔认识你。”绿小姐说。“听了你们的故事,总觉得我前夫的死算不上什么。”

“怎么会,夫人。死亡只不过是一张快速通行证,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久的将来您会拿到这张票与丈夫相聚,我也会再见到承太郎。”

“我很佩服你想得这么开。”无论是真是假,我都羡慕你的勇气。

“他生前是海洋学者,特别喜欢大海。虽然他不在了,这片大海依旧风平浪静。”

“只要想到这点,便什么也恨不起来了。”

实在不行,就当做了一场梦吧。

 

而今,梦醒了。

 

结束休假后,花京院回到工作岗位,却没想到第一个任务就是被上司叫去办公室。对方说,绿小姐最终拒绝了花京院,直言两个人不合适,只能做朋友。

“这么说,我是被甩了。”

“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

“谢谢您的好意,不必了。”他拍着自己的左胸,那里装着某个人的照片。无论上司再怎么嘟囔这辈子还是需要一个人陪着比较好,花京院坚持自己的说法,告别办公室。

他想起被收进抽屉里的照片,重新将其拿出来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那是他和承太郎确定关系后才正式拍的合照,两人为此还重新定制了两套燕尾服和一套戒指。拍照那天戒指盒死活找不到,法皇之绿搜遍了整个家,白金之星负责翻车库,最后在车的储物箱里找到了。离预约的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他们只好在车上匆匆交换了戒指。

“这时候要不要说点什么,誓言之类的。”否则总觉得没有仪式感。

“我记不住全套,可能要上网查查。”花京院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

“……算了没时间了赶紧走吧。”说罢承太郎发动车子,倒车出库。花京院飞快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就够了。

 

 

后来,当人们问起花京院的爱人时,他不再回避这个话题,而是从胸前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我的爱人空条承太郎。于卡纳维尔角逝世。”

“他这辈子都是一名英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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