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en

*前文见合集

第二天花京院睡得昏天暗地。一来他没事做，二来这是应对心情不好时常用的方法。难得工作和主播都没有自己什么事，他悠闲地过了一个下午，散散步溜溜鸟，甚至还有心思搞烹饪。花京院做饭很好吃，波尔纳雷夫曾好长一段时间变着花样缠着他下厨。只不过平时他懒加上工作不规律，能用外卖解决就绝对不靠自己。

他忽然觉得清净过日子也不错。估计接下去这段时间空条正全力以赴，不会找他说话。海罗凡特也累了，只想跟朋友喝酒吹水插科打诨。

“波尔纳雷夫。”

“可算想开了点？”

“你……”也是，波尔纳雷夫不可能不知道tenmei这几天的情况，只是怕叨扰他的心情，法国人才没有跟他搭话。“我没想不开，有没有空？”

“忙着出差呢，亲。”法国人看了眼日期。“过两天我还要回趟老家，雪莉想嫁给那个混蛋，我必须会会他。”

“那肯定是妹妹比较重要。”波尔纳雷夫有多宠自己的妹妹，花京院怕是全世界最清楚的人。“行了，记得帮我向她问好，也帮我向你未来的妹夫问好。”

“等等我还没答……”

不等波尔纳雷夫说完花京院就挂了电话。他心情不错，边切菜边哼着世界名曲stand proud，手起刀落切了一排萝卜和土豆。

吃过饭，花京院重新开了游戏打算再摸一把，这次不是为了直播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只是他自己想再试一次。game over见多了会产生免疫，会觉得“也不过如此”，只是无论手感好坏，他都过不了第三部，仿佛命运在阻挠他前进。

的确，在这款游戏发售之初，开发负责人明确表示过命运也是游戏中非常关键的一环，每一位玩家都是命运的奴隶，而他们前进的道路也各不相同。是一帆风顺地冒险，还是与逆境反抗到底，又或者途中坚持不下去选择放弃……这些都交给玩家决定。

花京院的命运显然是一条死路。他对着又一次蹦出来的game over，干脆关机干点别的事情分心。波尔纳雷夫不在，手游也被他卸载了，别的游戏也不想玩。到这时候他才发现游戏占了自己生命很大一部分，离开手柄竟不知道可以干什么，只好切换到nrak的账号碰碰运气——他不介意跟Qtaro打发时间。

Qtaro正挂着，花京院——现在是海罗凡特了，他头一次主动地给Qtaro发消息，问对方最近在干什么，昨晚睡得好不好。海罗凡特已经很多天没有装过粉丝了，得赶紧把人设补救一下。

“打游戏。”

Qtaro还是那个永远在线永远能及时看到消息并且回复的Qtaro，花京院已经对他直播时还能回消息的三心二意能力见怪不怪了。

“这两天不用工作？”

“请假。”

“……”

“没事做？”不等花京院回答是或者不是，Qtaro发了一串精确到门牌号的地址给他，问他方不方便来一趟这里。“是我家，别担心。”

不，正因为是你家才需要担心。这个空条承太郎未免心太大了点，只见过一次面还没知根知底的人就往家里招呼，万一碰到起了歹念的……好吧应该没人打得过他。花京院回忆着那日见到的空条，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类型，那个体格的人确实不需要提防太多，该提防的是花京院这种常年不运动一坐就十几个小时的亚健康宅男。

话又说回来，两个大男人能干嘛。反正没事做，还不如去空条家一探究竟。花京院照着地址走，意外发现空条住得离自己挺近，就在几个街区外的住宅公寓区，只是因为自己中产阶级一直没有来过这附近。

大门门口保安问花京院去哪里，他如实地说了Qtaro的名字和房门号，对方的态度稍微端正了一些。哦，怪不得他，花京院估摸着Qtaro没空吃饭，顺手捎了些锅里还剩着的咖喱，十有八九被当成送外卖的了。

“进来了，你在哪儿？”

“楼上。”

“下来开门。”

“门开着。哦对了，楼下有个收件箱，你看看我房间号对应的那个，估计有些快递和信件屯在那儿了。我走不开。”言下之意你能不能帮我拿上来。

“……好。”花京院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种小事。但他看到的是包裹和信件已经堆得放不下，一部分掉去了地上，另一部分放在了收件箱的上头，只想掉头就走。

“你多少天没下来拿过了？”

“最近没空下楼，真的走不开。”忙着直播，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京院茅塞顿悟，合着自己是过来当免费劳动力的，一口气憋在心里无处抒发，只想把这些东西拿上去扔空条头上。好在这栋公寓偏自动化，进去了基本不用腾手出来推门或者按电梯，直接上去就行。空条家的门开着，花京院抱着东西走进去，空条穿着睡衣正盘腿坐在电视机前。

“你来啦？”

“东西我放这儿了。”要拿自己拿。“吃饭了吗，我中午做多了带了点给你。”

“放桌子上吧，我自己热。”

天底下也只有他这个粉丝会把剩菜剩饭给自己“心爱”的主播。这两人一个自来熟一个没有偶像包袱，空条说自己招待不周，让花京院怎么方便怎么来。花京院也不跟他客气，毕竟客气了自己就真的是来当免费劳动力的了。他上厨房开冰箱拿了两罐饮料，开了其中一罐递给空条，然后才是自己那瓶。

“谢了。”

花京院坐到他旁边，惊讶地发现空条已经开始困难模式二周目了。昨夜Qtaro与Dio激战，双方你追我赶不相上下，途中Dio一度摁着Qtaro吊打，后来局势又扳回来了。Qtaro率先达成了一周目完美通关条件，暂时领先。那时候花京院正坠机坠得飞起，没关心这件事，错过了消息。

“结局是怎样的？”

“很不好，”空条说。“队友死了一半。”为了不剧透我就不告诉你是哪一半了。

领便当是JOJO系列的传统，即使是对主角也毫不含糊。一部的完美通关结局直接让主角葬身火海，当时让很多玩家大呼心碎。所以空条这么说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尽管花京院还没触发boss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比较稀奇的是空条的游戏配置，客厅架着好几台显示器，每一台都单独连着游戏主机，配套的手柄也扔得到处都是。这几台显示器上都播放着同一款游戏的画面，不用说，全都是JOJO。

花京院是看明白了，空条一个人操纵好几台机子打这个游戏，相当于人工强制给游戏添加了存档的功能。这样他能保证不吊死在其中一个档上，还能及时发现盲区，避免鬼打墙，这便是Qtaro竞速的关键。不过所付出的代价也显而易见，那就是他要花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同时跑好几个游戏。怪不得游戏发售后空条根本没空休息。

这么烧钱的打法花京院输得心服口服。都是同行，就怕技术差不多的运气比你好，比你有钱，还比你会玩。

除了拿快递，空条没有再让他做什么，花京院没兴趣看直播，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玩到天都黑了空条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花京院不喜欢浪费食物，看他的确是走不开，还是去厨房帮人把饭热了。

空条打着游戏呢，突然一碗咖喱饭端到自己眼前。“呶。”

“再等等。”

“等到啥时间，你不吃我喂你了。”

“好啊。”

“……”我去你要点脸啊。Qtaro既然可以边打游戏边聊天那么肯定也可以边打游戏边吃饭，花京院心想我又不是过来当保姆的。可一回到沙发上，看到门口那些快递和信，他又有些忍不住。

“我说，寄过来的东西要不要拆了。万一有重要的东西呢。”

“你帮我拆就是了，剪刀就在门口的鞋盒上。小心手。”

那些包裹大多数都不是空条自己买的，基本出自pr和粉丝之手，pr寄的不外乎合作推广产品，粉丝则寄礼物多。花京院拆开一个巨大的包裹，里头装着某品牌系列全色号口红。

“那家公司本来想找我合作男香，见了一面之后给我寄了好几次化妆品。”

我理解那pr的心情，花京院想。毕竟没有几个主播有这么好的硬件，只可惜空条在这方面不开窍，全拿去送人了。

“我妈特别开心。”

“你女朋友呢？”

空条没回答，把这个问题反过来问他。花京院说自己没有女朋友。

“我也没有。”

其他的推广合作产品相对男性向一些，也有想找他合作页游广告的公司寄来一沓点卡，真正地点一下玩一年装备不花一分钱。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都可以做开箱视频了。”花京院，或者说tenmei感叹道。他从来没有把个人地址泄露给其他人，如果哪天家里寄来了自己不知道的包裹，十有八九是波尔纳雷夫不方便收件填了他的地址。

粉丝那边寄过来的东西千奇百怪，零食居多，外加一些整蛊的小东西。花京院被一个看上去像测手力的玩具电了一下，又拆到一件粉红色的女装，里头附着一张纸条，上书希望Qtaro穿着这件衣服直播。

且不说空条的身材会不会直接把这件衣服崩开，花京院认为空条应该加强一下对自己地址的管理，寄东西就算了就怕有人找上门来。

“没事，这栋楼没有许可谁都进不来。况且那些包裹我从没拆过，你没开之前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倒是早点跟我说啊。”

花京院把有用的东西留下，没用的东西分类打包，等扔垃圾的日子一并带走，然后继续处理信件。水电煤的单子没用了，放在一旁，剩下的基本是pr发过来的邀请函。其中一封信上印着眼熟的logo，拆开后里头掉出一张请柬，他俩都注册的那个视频网站邀请最受欢迎的新人主播去参加一个活动，做嘉宾。

他突然想到什么，打开tenmei账号的私信列表，果然官方问过他是否有档期来参加这个活动，能去的话就寄请柬。可惜他好几天没登录网页了，因此错过了一切，尽管就算花京院及时看到了也不见得会去。

他只是因为没收到这个心情稍稍有些复杂，所有与Qtaro有关的事tenmei都会下意识地倔，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你确定要参加这个活动吗？”不如说，你打算露脸了吗。

“就，随便参加一下。你要去这个活动吗？”

“我？”花京院指着自己。“我去干嘛。”虽然我本来是可以去。

“官方说我可以带个人过去。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在媒体实习，希望和主播对接嘛。”

到头来空条比花京院还记得大学在读实习生这个人设，花京院几乎都快忘了这事儿了。他本想拒绝，对方这么一说，之前说过的话怕是难以圆回来。

“行吧，时间地点给我个？”

去就去，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