廃棄されたただの置き場

ご遠慮なく。

【成御】Déjà vu

御剑怜侍刚刚做检察官那会儿经常碰到一个头戴针织帽,看上去永远睡不醒的律师。那个律师通常接一些没有胜算的案子,御剑身为新人自然经常被派去接这些杂事,不知不觉中常常能在法庭上见面。和他打官司御剑基本稳赢,但他经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能赢就好了,何必管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糸锯同样是新人刑警,他年纪比御剑大,大多数情况下却并没有20岁的御剑怜侍冷静。为了搞好和自己上司的关系糸锯邀请御剑与他去一家著名的俄罗斯餐厅吃饭,御剑刚走进去就感受到了里面开空调不要钱的寒气,同时还看到了老熟人。针织帽律师正坐在里面打牌,回想起他在法庭上一无是处的表现御剑根本不想走进去,看到刑警和检察官的律师却执意凑过来要拼桌。那顿饭御剑心情差得可想而知,律师一直在喝酒,一顿饭的功夫两瓶葡萄酒下肚,走出去的时候人醉得找不着北,最后还是御剑帮他叫车把他送回去了。

望着出租绝尘而去的情景,检察官再也装不下优雅,咬着牙说以后我想跟这个人错开工作,麻烦你跟警局高层反应一下。

然而下一次开庭,辩方律师依旧是针织帽男人。他像是不记得上次的饭局,在对面给御剑送微笑。也是,糸锯不太可能有实权与高层交涉,而御剑怜侍的地位也由不得他选择工作。这场官司他打得格外火大,中途叫了五分钟时间休庭。

好巧不巧,律检双方刚刚离开法庭便在休息室前又碰了面。律师说你别小看我的情报网,我可不止在那里打牌。

“哦?比如出卖委托人信息?”律师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说辞,御剑发觉这句话并没办法打击到他,反而被对方平静地指出自己为了赢不择手段,蜻蜓点水地说了一些年轻检察官以为永远不见天日的事实。御剑脸色变得煞白,律师十分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说你若跟我打官司对你有好处,既不用修改证言物证还能赢得轻松,岂不一箭双雕。

检察官强装镇定心里却爆起了粗口。这是他上任以来碰到的第二个让他头疼的律师,第一名是位年轻女子,新手律师中的盘问专家。相比之下她实在是比眼前的三流货色好多了,御剑有那么点怀念能够再度与她相会在法庭上。

区区一个邋遢男人不可能阻挡得了御剑前进的脚步。御剑打赢他,嘲讽他,蔑视他,可他就是没办法让那律师脸上的笑容消失。那道笑容隐藏着洞察,只要律师没有撤掉这幅表情就意味着检方的失败,意味着御剑没有站上真正胜利的舞台。他一直寻找着机会让自己达到完全的胜利,渐渐变得经常出入那家俄罗斯餐厅。律师永远待在那里,依旧恬不知耻凑过来拼桌吃饭,他们甚至会赌上一两局——结局当然是御剑输得精光。他不大擅长工作以外的事情,除了下棋和逻辑推理。

狩魔豪不经意间发现养子身上的酒味,大为光火。御剑辩解是检察官局的应酬,然而检察官局的日程安排哪有狩魔不清楚的道理,于是御剑被罚闭门思过一段时间,再见到律师已是几周之后的事情。律师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十几岁,开心地问爸爸这个是谁呀?

是检察官局最年轻的天才检察官。律师说。

听到这句话御剑咽下了内心深处难听的话。他被爸爸这两个字触动了。他也曾有过父亲,他的父亲至今仍旧是他的榜样,但是他早已无脸面对他。于是御剑说,你的爸爸.........也是个很厉害的律师。美贯问真的吗,可是他就没有赢过诶。

御剑复出的第一场官司打得相当煎熬。狩魔豪在观众席,眼神像刀子一般不停地划过御剑的脊梁骨。他后悔不该夸辩方律师,因为对方今天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若要形容的话就是沉睡的王者苏醒了。御剑绞尽脑汁,中途叫了好几次休息,反复和证人对证词,依旧无法拉低律师胜利的概率。

不能输,这次一定要赢。御剑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就在他穷途末路之际,他对上了辩方席上男人的目光。那一刻他们都没有在乎证人说什么,御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十分复杂的眸子,灰中带蓝的光芒闪烁着星星,光是看着年轻检察官就深知自己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了。但是对方眨了一下眼睛,又切回了御剑熟悉的慵懒,直到证人说完证词之前律师都保持缄默,没有进行追问。

检方再一次获得胜利,御剑却满心羞耻,狩魔豪的脸色也相当不好看。即使是再蠢的旁听群众也能看出这是放水。下了法庭他只想找到那个男人问他怎么回事,他无法忍受一个酗酒赌博邋遢的三流律师用这种方式侮辱他,那将一辈子把御剑怜侍钉在羞耻柱上。

可是律师仿佛消失在了法庭之外的地方,他哪里都找不到人,法院的员工不知情,俄罗斯餐厅的常客也说没见过这号人。律师凭空蒸发,又凭空出现在之后的辩方席上。他们私底下再也没有过交集,关系因此变得十分纯粹。许多次御剑几乎是一休庭就立刻往辩方席冲,那需要他走下检方席的阶梯再从辩方入口拾级而上。无论他跑得多快多急,那里永远是空的,一如他儿时追不到的梦等不到的人。

狩魔豪让样子换下狩魔家的战服,因为他没有资格穿。御剑自己挑选订做了一套合身的红色西装,配上黑色马甲,唯独留下了象征性的领巾,好在狩魔豪并没有连这个也没收了。他在检事局工作的第四个年头,摈弃了新人的生涩加深了天才的传说,渐渐不必再接触那些可有可无的案子。而他曾经在意的律师正淡出法律界,本来根据这里的规则,打不赢官司就意味着丢饭碗。御剑最后一次看到他时他在辩方席把玩胸前的项链,检察官也跟着扯了扯自己的领巾,检方准备完毕。而辩方到最后几乎是沐浴着旁听群众的骂声退了场。

从此御剑再也没有见过他。很快他又见到了儿时的竹马成步堂龙一。成步堂和所有初出茅庐的律师一样,天真,热忱,并无限地相信自己的委托人。御剑并不将他当成一回事,依旧沿用自己的方法,却没想到头一次在法庭上输了个大彻底。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当检察官时的那场官司和曾经差点输给针织帽律师的那场,浑身冒冷汗。御剑很久没有体会过败北的滋味了,坐在办公室静静喝着红茶,却被下属冒失闯进来打破了惬意时光。

“有您的信。”糸锯和他合作关系也走到了第四个年头,御剑多少习惯了这个年纪比自己大行事却比自己慌张的刑警,于是也没有说什么,拿过那封匿名信拆开。上面写着:爸爸说时间到了,我们必须回去。但是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爱您的美贯。

信上的字体十分稚嫩。御剑一边将信原样封好一边在心里咒骂那个三流律师利用女儿好让自己没不舍得把纸揉皱扔掉。他不明白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必须回去是什么意思。那封信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纸张已经泛黄了,看上去就像寄了很多年一样,当然,这也是御剑想不明白的问题之一。

在他想透自己的人生思考之前,这封信跟随他许多年。成步堂的出道像是一个好兆头,他的事业一路攀升,而御剑这边的情况似乎也在有所好转。御剑也不再拘泥于法庭的输赢,放下身段去国外学习,期间因为成步堂出事站过一次辩方。狩魔冥拼了命也要赢的样子令御剑回想起过去的自己,那一刻针织帽律师又回到了他的脑海,御剑理了理领巾,似乎多少能够明白对方当年的心情。

检察官逐渐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拥有了前途无限的工作和搭档。他们偶尔出去吃拉面,喝酒,两个人单独一起或者和矢张一起。御剑依旧没有搞懂那封信,他觉得差不多该告诉成步堂这件事了,朋友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无奈命运又一次捉弄了御剑怜侍。他们的关系真正冰化没多久,成步堂就因为捏造罪被剥夺了律师资格。御剑忙前忙后,可他的人脉毕竟只限制于检事局,对成步堂的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才敞开心扉不到数月,这回轮到成步堂把自己关了起来,律师事务所大门紧关,拒绝了御剑的一切。他猛然想起四年前站在辩方席的那个男人,他可能给了自己一些引导,然而御剑至今都没有向他道谢的机会。成步堂证明了御剑的清白救他于泥淖之中,御剑却无法帮他半分。成步堂和针织帽律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没过多久,御剑就听说了成步堂离开的事。他早有预谋,心空下去一半。

既然如此,那他便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被人抛下的滋味了。

他当新人当了四年,和成步堂重新见面度过了三年,加在一起七年。这之后他在国外又待了差不多七年,途中他也回过国,每每经过地方法院总是感慨万分。某日御剑心血来潮去了成步堂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惊讶地发现那里早已重新开业了,所长还姓成步堂,只是律师事务所已经变成了演艺所。御剑推门进去,里面没有任何人,沙发上摊着一顶针织帽。蓝底黄字,还别着一枚滑稽的徽章。

为什么这顶帽子会出现在这里?御剑不知道答案,但他的心跳得很快,为了重新开业的事务所也为了这顶帽子。他正在接近事情的真相,而自己已经把手放在绳子上了,只需要轻轻一拉,曾经爱过的恨过的得到的丢失的将再次出现在眼前。

御剑开门的动静叨扰了这里的主人。成步堂美贯从最里头的房间走了出来,她一点也不惊讶,也没把御剑当成客人,此前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至于自己的爸爸,美贯说,他出去买律师资格证的书籍了还没回来。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御剑先生。”

距离成步堂拿回律师执照还有半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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