廃棄されたただの置き場

ご遠慮なく。

【承花】美国时间圣诞快乐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承太郎是在花京院成年第二天走的。


八月的天很晴朗,飞机滑翔发出巨大噪音,裹着风绝尘而去。这一切和花京院毫无关系,他在距离机场两个半小时路程的卧室里,整个人陷在床垫中,空调很足,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吵醒他的是无数个未接来电,接着是短信的震动。


“怎么不接电话”


“你在哪”


“昨天不是说好要来送人的?”


“花京院?”


……


诸如此类反反复复,一开始是一分钟一条,然后时间提速到没十秒就发来。花京院没数,大概是这个频率,眼下他必须解决掉手机震动的问题才能继续睡。他边抱怨着边迷迷糊糊地在床铺深处捞手机,这花了他一番功夫,睡意也散去几分。期间短信还在持续发进来,等他看清楚时,屏幕已经被发件人波鲁那雷夫给占满了。随意浏览一番后花京院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大事,前天波鲁那雷夫才跟他提过去送机的问题……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了。再往下拉动,短信上说,已经走了——发送时间是7点36分。


那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总不能追到飞机上。这样想着花京院回了一句“抱歉睡过头了,有些发烧”,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慌,脸不红心不跳。手机被扔回原位,他倒回去打算睡回笼觉——反正,能做的只有在对方下飞机后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了。


或许根本不需要。花京院这样说服自己,一来他觉得隔了一个太平洋的问候显得过于矫情,况且他不想做为自己的爽约赎罪这样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类客套的行为;二来,也是他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暂时没有办法和承太郎说话,无论是当面还是在电话里。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花京院再次将手伸进被子和床铺的间隙中。


“哦,你注意身体。”


“他过安检前一直在等你。”


 


这不是承太郎第一次飞美国,祖父就是纽约人,去个美国就跟回老家一样。上一次去的时候是为了见学,早在高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承太郎就已经决定了大学攻读海洋生物专业,在别的高三学生还在紧张备考的时候他直接请了一个月假去参观学校了。


那时候花京院还会掐着下飞机的点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完全是心血来潮,他在复习完后开了机,随手拨了过去,没想到通了。那头承太郎说,你怎么还不睡,我刚下飞机。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


花京院看看表,接近凌晨十二点,承太郎那边才早上十点不到。他说,准备了,只是看看你到了没。


承太郎笑了,说你在担心我吗,没事,我没有和我外公坐一班飞机。


据说,承太郎的外公乔瑟夫是一个遭遇过三次空难都活下来了的传奇人物。花京院倒没有想到飞机出事那里,他和承太郎随意说了几句,互道晚安便关机了。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约定,却把这通电话给保留了下来,那一个月里他们的通话几乎都是在这个时间点,不太频繁,都是承太郎打过来的。每次话都不多,问问你睡了没,你起床没,再说些有的没的就结束了,时长不到一分钟。


波鲁那雷夫说,你这是恋爱了。


花京院没承认也没否认,他说你等承太郎回来把这话跟他说,看他什么反应。法国人立刻默不作声,眼神却还在开玩笑。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花京院一次也没有打过电话过去。有时候他人在床上,没闭眼,盯着枕头边的手机。过了几次他反应过来这是在等承太郎的电话,打开屏幕想点通话,但他不知道这之后后该说些什么,可以拿来闲聊的天气,饮食,甚至回来班机的时间他都知道,关于自己大概只有备考相关的事,这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想了一圈花京院只能放弃。他不知如何才能做到承太郎那般,自然地问一句,睡了吗。隔着话筒他都能听到承太郎声音里的睡意,闷闷的,可能头还埋在被子里没睁开眼睛。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哈欠,然后传来爬出床铺的窸窣声。


花京院当然知道承太郎刚醒,但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没有,你呢,刚起床吗。


 


时间空前绝后地不足起来。


承太郎回到日本后,决定好大学问题的他从全国会考中退出来,学校也不怎么去了。花京院在统考前见到他的次数一个手都数的过来,每次都是点个头的功夫就擦肩而过,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


都很忙。花京院的作息密集地能挤出水,坐电车的时候也要忙着看印单词的小卡片。承太郎也是,他忙着写一堆的essay,填各种资料,做好理论知识的储备以及准备面试。收到offer是满打满算的事,几乎没什么困难。虽然承太郎只是看中了这间学校的海洋生物专业的排位,然而邮件发来的时候,他尝试用很高兴的语气告诉花京院说成功录取了。


彼时已经到了一月下旬,花京院正在准备一间国立大学的一般入学选拔。深冬夜晚,他裹着围巾踏在积雪上,承太郎的电话忽然就过来了。许久没打电话,承太郎第一句话就是收到了offer,用的还是dream school这个词。花京院站在原地,望着街道上的霓虹灯,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团白雾。他冻得鼻头通红,说,恭喜你,我也会努力。


从大雪时节到樱花飘落,再到枝头冒出嫩芽,长成绿叶。天越来越热,花京院在人潮中艰难地挤着,周围的人情绪不定,或兴奋或哀叹。他捏着手紧张地寻找着,然后在榜单上的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也成功入选了。


花京院没有欢呼,他下意识跑到一个偏僻的小角落然后掏出手机。当下他亟需一个倾诉对象,谁都行。还是承太郎,还是在一个恰当的时间点打了进来,接通后,花京院这头还没顾得上说什么,那头已经开口说了恭喜。


倾诉的欲望一下子被浇灭了一大半,花京院悻悻地问你哪儿知道的?


“什么也不知道。你能打来电话,我想只有一种可能。”


 


平安夜,花京院推却别人的邀请,和波尔那雷夫走进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第一次以成年人的身份进来,他表现得非常光明磊落,落座后熟练地要了两杯长岛冰茶。


店内放着慢摇,和玻璃窗外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到处都是庆祝的年轻人,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花京院的大学同学路过。


“有点寂寞啊,”波尔那雷夫说,“今年承太郎不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有跟他联系吗?”


换做以往,这样的组合总是要加入一个承太郎的。只不过现在他人在纽约,四周圣诞的气氛已经炒起来了,再过十几个小时才会达到峰值。


花京院淡淡地说没怎么联系,实际上他已经摁掉了承太郎打过来的几十通电话。又说谎了,他想。很久之前花京院就觉得和波尔那雷夫之间有那么点孽缘的意思,这不是说他们之间关系不好,而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扯上承太郎,还很容易把问题搞复杂,每一次都能扰乱花京院的思考。


但真正惹出麻烦的,还是承太郎自己。


在花京院成年生日前一天的那个晚上,几个人在花京院家通宵打游戏到半夜。凌晨两点时波尔那雷跑去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美其名曰给他庆祝成年,也不管他们几个还有两年才到20岁,就这样边喝边玩了起来。到后半夜,年轻人的精力渐渐耗光了,花京院正在跑地图,跑着跑着意识就模糊起来,不高的酒精度数有些上脑,脑袋一垂眼睛就眯上了。恍惚间,他感觉有人的气息,身上给披了件衣服,手柄也被拿开了。他觉得很舒服,想就这样直接睡过去,不过,他感到额头上有一块位置热热的,好像触到了什么东西。


花了几秒钟花京院才反应到那是一个吻。睡意一扫而空,他一时有些慌乱,只能继续装睡。过了一会儿那股气息远离了一些,他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承太郎穿的裤衩在他眼前晃悠。他艰难地将承太郎和那个亲昵的动作联系在一起,脑子里闪过波尔那雷夫说过的话。


“你这是恋爱了”,连同一天之后的,“他一直在等你。”直到承太郎乘坐的飞机飞到太平洋上空时,他仍然无法理解所发生的的一切。


包括现在,四个月的时间快过去了,他依旧不能够坦然面对这个问题。挂掉的电话次数越多,他就越不知道下一次该怎么按下接通。


酒调好了,酒保递过来,加入切好的柠檬。波尔那雷夫喝了一口,抱怨说太淡了。他们沉默地对酌,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响的却不是花京院的。波尔那雷夫走出酒吧接电话,一分钟后他回来了,把手机递给花京院。说找你的。


花京院心中警铃大作,碍于波尔那雷夫在场,他不能挂掉,只能往外走边硬着头皮向那个被他拒绝通话无数次的人打招呼。


“终于接通了。”承太郎似乎在一个非常嘈杂的环境中,听不出语气。


时隔几个月,花京院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有点恍若隔世。他一直在雪地里走出了好几步都哑着嗓子没法回应,继续也不是挂断也不是。


承太郎没有在乎他的缄默,继续问他,你最近过得怎样。一年前的那一个月,承太郎也总是这样问他,只不过现在这句话真正有了问出来的价值,他们确实很久都不知道对方的生活状况了。


“还行。波尔那雷夫的妹妹今年留在法国,今晚只能跟他一起过了。”


“我猜到了。幸好,不然肯定联系不上你。”


“……承太郎。”


他有些愧疚。或许这几个月以来,每次按掉对方的电话都是带着一丝愧疚的。他们之间没有把任何东西摊开说就跳到了这样的状态,对花京院而言,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一定是不好受的。而承太郎在断了很久联系好不容易找到他后,说的是“幸好”,没有丝毫诘问,完全只有接通了电话而开心的情绪在话语里。


说到底,他也不知道那晚额头传来的热度是错觉还是真实。然而他没有勇气问,仿佛问了,这几个月在莫名其妙坚持的一些东西会瞬间坍塌。


这一次,他没能匆匆结束掉话题。他们普通地聊着大学生活的话题,承太郎说他为了实验报告去了几次东海岸,他对那儿的海星特别感兴趣。天寒地冻中不知不觉聊了很久,几乎要把空缺下来的部分全补上。


“说起来你final应该结束了?不放个假什么的。”


“嗯,昨天刚放。现在正赶着去做个project。”


“可今天是圣诞啊。”


“我打算一月底开工,在那之前,我需要一个助手。这个比project更难搞定,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为什么?”


“你朝八点钟方向转个身就知道了。”


花京院照做了。本应该在纽约的人此刻就站在那个方位的路灯下,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整个人散发着风尘仆仆的气息。final后的36个小时,他总算赶上了日本时间。


“圣诞快乐,花京院。”承太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两人只隔了十几米,却像隔了一个太平洋。“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美国?从现在起到一月底你可以慢慢思考。”


花京院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说:


“你最好解释一下那个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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