廃棄されたただの置き場

ご遠慮なく。

【承花】Stay gold①

*现pa,年龄操作,大约是17x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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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条承太郎还记得,那天早晨,母亲对自己说放学后要去见一家人,要他下课时在学校梦口等她。从事爵士乐工作的父亲常年不在家,生性活泼开朗的贺莉女士经常会带着自家儿子出去聚会,社交带娃一举两得。承太郎幼时便习以为常,当母亲与同伴玩乐时就在一旁安静地看书或写作业,然后两人一起牵手回家。对于母亲这项提议他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就出门上学去了。

下午四时,承太郎在学校门口长凳上晃着双腿等待母亲。时值春末,夏天还只冒了一个头,他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背带短裤,露出两条藕一样的小腿。贺莉迟迟未出现,他等得无聊,开始数裤子上的线,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刚好数到第48条时,远远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却不是贺莉的声音。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讲话,从小他被这样教导,于是承太郎并没有理会,可那声音越来越近,一直到他跟前。承太郎抬起头,这才看到来者——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七岁的小学生并没有十七八岁或者青年这样的概念,一律被归类到大人那块。这位大人穿着两条街以外一间私立高中的制服,绿色立领外套和长裤,配棕色皮鞋。承太郎曾问过母亲为什么自己不能穿这样的衣服,贺莉回答要等你长大。长大太遥远了,而眼前人穿着高中校服,毫无疑问就是成熟的象征。成熟,酷毙了!承太郎心里飞过刚学会的单词和流行用语,花京院蹲下去看着他逐渐化成星星的眼睛,并不知道自己在小学生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是承太郎,对吧?”

既然是成熟的大人发问,那么自己的表现也要显得平起平坐才行。承太郎挺直脊背,压低声音说:“正是在下。”

不光花京院,周围路过的人也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承太郎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熟透的圆脸像一条金鱼。现在解释何为中二还太早了,花京院只得憋住笑,跟他解释自己来接他去聚会。承太郎一点疑问也没有就跟他走了,事后回想起来,一个小学生在学校门口坐着除了等家长来接不可能有别的事,还好花京院不是哪里的金鱼佬,没有带他去奇怪的地方,而是牵着小朋友的手来到一间茶屋。贺莉和另一位红发女士正在里面聊天,看到他们,她们发出惊喜的尖叫。

“哎呀!你儿子真帅!”

“哪有,你儿子比较可爱!”

两位阿姨脸上飞着一共四坨红晕。承太郎早就习惯了别人夸他,旁边的高中生也只是浅浅地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便入座了,还不忘拿菜单给小学生看让他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小孩子嘛肯定喜欢甜的东西,比如果汁奶茶一类的,承太郎却不客气地点了一壶茶,然后眼巴巴地望着花京院要的芭菲。东西上来后他就喝了一口,仅一口,眉毛鼻子全挤在一起。花京院在一旁观察了好久小学生表情的风云变幻,觉得这孩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可太好玩了。于是一杯满怀奶油巧克力水果的美好甜点推到承太郎面前,花京院问他要不要换一换,自己比较想喝茶。小学生表面上心不甘情不愿,心里涌出一百二十分的感激,顺着台阶往下跑,并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

花京院典明,花京院典明。

席间承太郎通过阿姨们的商业互吹得知,空条和花京院两家为世交关系,花京院典明作为家中独子大了他十岁,正在读高二。承太郎的世界只有家里到小学校园那么大,他想,十岁,十年,上周才学会的一百以内加减法并不能让他搞清楚这其中有多少天,只能模糊地推断出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得他无法想象。

那边厢两位母亲正热情地聊着天,贺莉担忧地说老公开巡演自己要出门好长一段时间,不知孩子谁带,顺势将话题扯到孩子上学的问题上。弦外之音自然是传到了花京院母亲的耳中。

这段对话承太郎听到了却没听太明白。大人们的聚会总是这样,他习惯性把那些听不懂的事情放在事不关己的位置,直到几天后的早晨贺莉提着大箱子站在门口,打扮得和十几岁少女别无二异,声称自己要追随老公出一趟远门,承太郎才意识到这段对话关系到了自己的去留。他根本想不起来成天被母亲夸上天的父亲长啥样,花京院和前来接送的车同时出现在门口,母子俩一个去机场,一个上学,贺莉上车,承太郎由花京院牵着送去学校,这时候他才被告知,见了一面的高中生要照顾自己一段时间。

一杯芭菲的恩情换来十层滤镜叠在花京院身上,承太郎嘴上没说,心里一百个愿意,小大人模样和母亲告别,主动拉着花京院往学校方向走。走着走着小朋友忽然开始愁眉苦脸,花京院赶紧蹲下来问他怎么了。

贺莉出远门意味着吃不到妈做的饭听不到妈讲的故事晚上睡觉也没人陪。自尊心不可能让早熟的空条承太郎小朋友直白地讲出这些话,只得歪着脑袋旁敲侧击:“我们下午也一起回家吗?”

“上学放学都一起。”

“回到家之后呢?”

“也一起。”

“吃完晚饭呢?”

“还在一起。”

“那……睡觉呢?”

说了半天还是害怕一个人睡。花京院虽然没体会过每天在200平米的家里醒过来是什么感觉,也能理解夜晚的空条大宅对小孩子来说有多阴森。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不过睡我家,可以吗?”

愿意怎么不愿意当然愿意,承太郎点着头就差把脑袋晃下来。到底还是小孩子,心中的喜怒哀乐藏都藏不住。放学后,花京院就陪他回趟家收拾了些衣服,顺便拿走榻榻米上的海豚抱枕当睡觉的陪伴。

第一次住别人家,孩子心情激动得仿佛出门郊游那般,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和空条大宅相比,花京院家小得多却十足温馨。家里有空客房,但考虑到要一起睡,花京院还是把他领进自己房间。承太郎欢腾扑上并不大的床,和抱枕滚一起,又好奇地把头伸到床底,被花京院制止了。

“承太郎,要尊重别人房间里的隐私哦,不能随便乱看乱翻。”

“好——”

他根本无法理解何为隐私,况且也只看到一些积灰的衣服和鞋,既然花京院不愿意,那就不问。过了会儿花京院母亲喊他们下楼吃饭,小学生一下将偷看的事抛在脑后,三步并两步下楼,开始享受轻松愉快的一晚。花京院不会讲故事,却会带他打游戏,打到最后小学生靠着沙发睡着了,高中生抱起他回到卧室,承太郎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晚安妈咪。可眼前人穿着条纹睡衣,并非贺莉平时钟爱的睡裙,身上的樱桃沐浴露的香气也是家里没有的。他想起来自己在花京院家里,改口道说,抱歉典明哥哥,我太困了。

“睡吧。”花京院温柔地说。“晚安,承太郎。”

贺莉一走就是一个月。回家时她一个熊抱把儿子揉进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她才是被扔在家里的那个,嗲够了她才仔细捧着承太郎的脸看看他瘦了没,却换来一句,你抱得太重我没法呼吸了。贺莉满意地点点头,好,还是那个承太郎,然后问他在花京院家里开不开心。

开心,承太郎说。这一个月里他一直和花京院待在一起,就像第一天早晨的对话中说的那样,从吃饭到学习,承太郎就像个小尾巴似的粘着花京院。早晨小学生醒得早,他先溜下床去洗漱然后才回房间把花京院拖起来,趁他穿衣服吃饭的功夫小学生会自己收拾好坐在玄关旁等待和高中生一起出门,通常七点半准点。走过长长的下坡路到达车站,早高峰已经开始了,要艰难地挤过一站才能透口气。不赶时间的时候花京院会把他送到校门口自己再去学校,然后开始一天的学习,放学时再见面。考虑到下下学期就高三,花京院辞掉一切别的事情,这样也可以早点去接孩子。晚间情况视他俩作业量定,小学的作业肯定比高中的少,因此承太郎常常在谁先完成作业的比赛中获胜。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花京院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自己,乖巧地不大缠着他,除非花京院主动走去电视旁边打开家用游戏机。那时承太郎最开心,扑在高中生身边和他竞技,尽管自己根本掌控不到要领,还要靠对方放水才能赢。小学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以至于回家住的第一天夜里母亲说的故事也显得没那么有吸引力了,贺莉念完书本的结局,发现儿子还睁着眼睛。

“什么时候才能再去典明哥哥家里住?”承太郎深吸一口气,没有樱桃沐浴露的味道,没有游戏,也没有人抱他睡床上,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等暑假吧承太郎,典明哥哥也要学习呢。”

“暑假……”小学生念着这个词,默默比划,离暑假还有三十多天,一个多月,十分漫长。

打出生以来贺莉还没见过儿子会这么粘过谁,她摸摸承太郎脑袋,安慰道他们还可以一起上下学。承太郎立刻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沉入梦中。

 

如果说十年时间在承太郎眼里很漫长,对花京院来说就好像眨一眨眼的功夫。这十年里,他读完了高中,在最寒冷的时候高考,升入大学,很快又毕业,找到了中意的导师研究课题。最终还是免不了进入社会,从一个愣头青一路摸爬滚打,混到一个相对安逸的位置。这十年里,承太郎也从一个小学生变成高中生,但他没进入花京院母校,去了另一所校风更为轻松的学校。

因为埋头工作,花京院已经不记得上一次造访空条家是什么时候了,自然也不清楚承太郎近况如何。高二时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之后便因为升学读书等种种原因不能那么频繁见面,已是成年人的花京院基本停止生长,承太郎的骨骼发育却忽然开窍了开始一年一个样。他不再穿背带短裤,也不用人陪着才能睡着,海豚抱枕也进了仓库。乔斯达家眉眼深邃的基因逐渐显现,承太郎的棱角开始分明,身边渐渐围了些女孩。他看到放假归来的花京院还是喜欢往他身上扑,花京院也只是摸摸他的脑袋,不可能再想像抱小时候的承太郎那样抱去床上。彼时承太郎的个头已经快赶上花京院了,有天成年人发现对方一手可以堵住自己,大约是工作第一年的时候,花京院要稍稍仰着头才能注视到他的绿眼睛。他们对视了几秒,承太郎伸出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贺莉走过来悄声说,这孩子在害羞呢。花京院望着他沉默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好多人都夸空条家的孩子没有叛逆期,脾气好性格好,接人待礼节礼貌周全,贺莉太太好福气啊。做母亲的听到这些夸奖自是高兴,承太郎的沉默寡言同样让她挂心。花京院对她说承太郎是好孩子,肯定不会像过去的自己一样。贺莉摇摇头。

“不,我更担心的是万一走入歧途,没有人可以带他出来。”

青春期的男孩子就像冰山,表面平静,内心藏在暗流涌动的海平面下,贺莉女士的担心不无道理。花京院想着这些,站在空条大宅门前,他已经按了几次门铃,却没有回应。贺莉和承太郎似乎都不在加的样子,他只能暂时在门口等着。抬手看看表,已经六点了,不知承太郎是否在回来的路上,他所在的高中以社团丰富而出名,想必他已经踏进了玫瑰色的高中生活,正尽情享受吧。

花京院沉浸在想象中,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不等他转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花京院自认为身高已经超过平均值,但那人却比他还高出个十几厘米,压迫感十足。已是高中生的空条承太郎叉开双腿站在地上,身上校服随意敞开,右手臂夹着通勤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典明哥哥”

“典明哥”

“典明……”

“花京院。”

十年来所有称呼悉数划过脑海,最终戛然而止,停在一声低沉的“花京院”上。

花京院如梦初醒。一切却好像又过了一个十年,早已变得不一样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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