廃棄されたただの置き場

ご遠慮なく。

【承花】雨は続く、恋も止まんぬ



时值五月,下一个恋爱的季节还在悄悄酝酿中,阳光投射在天台上,令人晕眩,承太郎靠着栏杆,咬下最后一口炒面面包,花京院则靠墙席地而坐,午饭一口未动。
说起男孩子的浪漫,一般人马上会想到特摄足球和游戏机。对花京院和承太郎而言却不是这样。午休时间,在所有高中生趁着吃便当的空隙忙着交换漫画的时候,他们更喜欢和认识了十几年的竹马来天台一起聊天。最近承太郎不知道从哪里学到在鼻梁上贴个创可贴,没受伤,装酷,风吹日晒创可贴总是翘起一个角,摁不平也懒得撕掉。他正抠着那翘起的一角,花京院说,有人给自己算了个卦。
“算卦?”承太郎将包装袋团成一团,揣进裤裆里,天台没有垃圾桶,不能乱扔。“你什么时候开始迷信这个了。”
然后花京院才招,是和自己搭班的女孩。所谓搭班指的是一起做图书馆管理员这份工作,包括承太郎在内的其他男孩都参加了学校里能挥洒汗水的运动社团,唯花京院一人选择了去图书馆整理书籍。有人嘲笑他娘,不爱跑动,上下学耳朵上还挂着随身听,花京院懒得管,他能摆平当面嘲讽的人,但揍不了全部,也就随这瞎话去了,倒是承太郎十分在意,拎着棒球棍恐吓说坏话的家伙。棒球棍当然不能拿来打人,但是他可以选择抡别的东西增己方气焰,人是吓跑不少,窗户也烂了一个,回头贺莉被请来学校外加赔偿,花京院也翘工作陪他打扫了两个星期操场。
至于那算卦的内容,则算是近期学校当中很流行的一个活动了。在手心写上当天日期,默念一会儿,便可以推算出被写人喜欢的对象。花京院说,那女孩儿在休息时叫住自己做个测试,于是便放下书陪了她一会儿。结果……当然是推算不出来,花京院只记得那女孩捧着自己的手想了一会儿,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她不知道,脸微微有点红。
“昂。”承太郎随口回应,却想跟他说,那家伙只是想握着你的手而已。可是这猜测似乎包含一些恶意的猜测,说不定人家真的只是想抓一个实验对象?比起这个,他更在意花京院还吃不吃午饭了,一个炒面面包满足不了承太郎的胃袋,长个子时期,他还饿着呢。花京院不在乎一个两个炒面面包,顺手把自己的午饭扔给承太郎,他站起来,承太郎的影子仍罩着他。于是花京院转移话题,问承太郎是不是又长高了。
“也许吧,我不知道,我妈最近做饭太好吃了。”花京院深以为然,并认为承太郎那个“最近”有失偏颇。从小,只要是贺莉做的东西他都爱吃,不管是初来乍到时做出的融合了米日口味的黑暗料理也好,亦或是之后厨艺增长研制的菜肴也罢,花京院向来吃得香,毫不吝啬赞赏,因此深深打动了贺莉的心。不过毕竟长大了,没有邀约花京院也羞于去空条大宅蹭饭,尽管承太郎说你随时来都没问题,竹马也不愿吃白食,但是就在刚才,花京院牺牲了一个炒面面包,承太郎吃完才想起来,他还饿着肚子,于是顺水推舟邀他晚饭上自己家吃。几乎是即答,什么算卦皆抛到脑后,整个下午花京院都在想着空条家的菜单,望眼欲穿等着放学,和承太郎结束棒球部的培训。
说起刚进高中选择自己心仪的部门时,那时候承太郎个子跟花京院差不多,没有现在这么高。两个细长细长的青年都约好了似的喜欢相扑,有比赛的日子要么一起蹲在电视机前要么踩着下课铃声去买报纸,一人一支冰棍,吃完了也就到家了。可惜学校并没有相扑社团,承太郎也只能偶尔和花京院在沙地里摔着过过瘾。最后承太郎选择了棒球,身高突飞猛进,人们都说他该去打篮球,而花京院则什么都没参加,放学后与书为伴,鲜少与承太郎摔得满嘴都是泥巴,再后来便停止打闹,两人朝着一静一动的方向各自成长着。花京院坐在操场边看着承太郎练习投球,长长的手臂挥舞出去,球被扔出去老远,每逢他训练场边总是少不了送水的女孩,那其中也有和花京院搭班的少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引起一阵尖叫,她却身在花痴大军门外,朝远处的花京院挥挥手,后者礼貌地回应。不愧是承太郎,花京院在心里想,但他没有告诉好友,自己也在少女手中写下了今天的日期。女孩子的秘密他礼貌地不去打听,傍晚时分隔着半场距离的相会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于是竹马训练完便看见他的笑容,不说原因,只是一直笑,笑里掖着一个秘密。
“走了。”承太郎将训练用具一股脑塞进背带里,潇洒地甩去后背,两步当成一步走,像个意气风发的小混混。花京院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得平稳,时不时要跑一下才能完全跟上。花京院想起来父母在自己小时候就忙,身为世交的空条家便主动承担起接送他上学的事,一开始贺莉还会跟着,但承太郎对这件事早熟,小学时就提出要自己上下学,主动拉着花京院过马路。随着年龄的增长,牵手也带有了别的意思,花京院渐渐把手抽了出来,承太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执着,有需要他会搭上花京院的肩膀,告诉对方再边走路边看书迟到的话他们还得扫几次走廊。但他并不讨厌和花京院一起值日的感觉。夕阳将一切镀上暖橘色,承太郎眯着眼睛,手搭凉棚望着不再刺眼的阳光,人行天桥下车水马龙,花京院扯扯他的衣摆,怎么还不走?承太郎放下胳膊抓住他往反方向走,像一头快乐的小狮子。一滴汗水自额头滑落,花京院险些抓不住自己的通勤包,可是脚步又追得飞快。
“时间还早,走,去音像店。”高中男孩的心思变幻莫测,望着夕阳,便想着打西边出来,看着河流,就能幻化成打水漂的石子,纵身一跃激起千层浪花。承太郎比这更自由,只要他想,长腿一迈便千山万水,伸直了胳膊能当藤蔓,爬去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方。花京院时常觉得他在投掷自己,试图飞跃一道看不见的防护网。逃课恶作剧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打有意识开始,承太郎会仗着自己身高优势,装成年人带花京院去音像店成人专区文明观球,混得不行。边指着大尺度封面给满脸通红的花京院看,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最终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只能去买冰棍消暑,物理方式解决生理反应。店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就被取缔了,盯着报导两人都吓出一身冷汗,那日快活的空气也冻结成冰块。若再眼一些时候,举着棍子出来被抓的可就是他们了,承太郎不住地揉报纸揉成一团球,精准地丢去垃圾桶,这事儿也就一并被扔掉了,再未被谁提过,货架间躲避大人投过来的目光也只存在于幻想中,曾经的紧张与心中滴落的冷汗被日复一日的学业生活给盖过,就像拿棉被厚厚地盖着鼻血,尿床的污渍,或者梦丄遗。母亲任劳任怨不会说什么,最多拿一条新的内裤让他换去。男孩们在换内裤的间隙中一点点被拉长,成长。渐渐地,音像店的位置在花京院心中悄然发生了改变,他和承太郎各自找到了喜欢的方向,可以从天明呆到天黑,偶尔午休时也会一同溜出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关于喜欢,在那个极其混沌的年代里,花京院只能隐隐约约地捉到些影子。课余时间他们讨论的事物大抵离不开这个词,不如说,若不喜欢根本懒得费口舌。可偶尔他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绝非喜欢才跟着承太郎去偷看禁物,那种原始的刺激十分被动,到头来也只是嘴角一滴涎,除却蒸发后的痕迹什么也不剩。竹马无聊地晃着手臂,如同晃着的钟摆,甩一甩,一下午也就过去了,钟摆化成投石机,捡起框子里的网球一下下朝防护网投去。阳光越来越毒,困意不减反增,整个下午花京院在哈欠中度过,但承太郎的精力仿佛永远也用不完,在他对着图书馆的陈年灰尘打喷嚏时于操场挥霍青春。是啊,承太郎那么富有,身高容貌占尽风头,体育好成绩也棒。只要他想,随意就能从莺莺燕燕中挑一个做金凤凰。但这方面他们聊得最少,承太郎的性癖花京院可能在音像店里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择偶标准却模模糊糊,有时话题到了开一两个玩笑就又打哈哈过去,躲避程度和少年的早熟与身高不成正比。与他们相处的日子比起来,这点秘密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承太郎依旧还是那个承太郎,喜欢相扑比赛,炒面面包,棒球手套渗了汗的皮革味,久保田利伸。
那个下午,他枕着厚厚的词典睡着了,空调吹得人浑身发痒,像春天飘进鼻子里的花粉,有人叫花京院的名字,他艰难地睁开眼皮,马上又闭上了,一只手伸向他的额头,然后承太郎的脸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花京院一口热气呼去他脸上,身体随即被沾满汗的手拖了起来,架在对方脖子上。他有如行走在云端,全身上下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搭班的女孩朝他说了句什么,花京院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发了烧。他只是发热,没有一点别的症状,仿佛被这天气烫坏了一般。承太郎拉着他路过校医室,却没进去,径直往自己家走。花京院的鼻子和嘴巴全是他后颈的汗和灰尘,一如他们小时候,花京院从爬架上跌下来,也是被他背回去。承太郎不知道背上的人在迷糊地想着以往的事,耐着性子回答烧糊涂的人五步一声还有多久十步一句到哪儿了。等到他们终于到家两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贺莉惊叫一声拿来干毛巾,让承太郎先给他把身子擦了。好不容易把人放在榻榻米上,他伸手去解花京院扣子,一直半睡不醒的竹马却抓住了他的手,问他干什么。
“我给你擦身子。”听罢,花京院要求自己来,接过毛巾胡乱地在身上擦拭了几下。贺莉又拿来干净的衣物让花京院换上,门一关,花京院说你背过去,我换衣服。都是平的有什么好看的,承太郎想反驳他,但还是乖乖地转了过去,等了半天身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花京院早就睡着了,露出一节肚子在外头。承太郎伸手触摸那片裸露的区域,发烧会传染,高热冲击着手心,不亚于接球时撞击的力度,酥麻着他的心脏。他从未想过伸手进男款校服和身体间的缝隙,稍稍往上一推,白衬衫缩在一起。
灼热的空气,毒辣的太阳,过量运动和油炸食品,每一个都像是导火索,迅速地侵蚀着他的神经,承太郎觉得自己也跟着烧了起来,直到花京院病好了也无法降下去。第一声蝉鸣冲破初夏早晨的浓郁,他还盖着抵御倒春寒的棉被,湿淋淋地从湿淋淋的梦中醒来,往后的雨水过早地淹没了今年的田地,植物泡多了水头脑耷拉成一片。承太郎起身换了一条内裤,现在他会自己洗了,仅仅过了一个周末,两天,48小时,夏季校裙一飘,迅速升起空气中的酸度。训练结束后,承太郎撩起衣摆擦去鼻子上的汗水,看着花京院和打过照面的女孩一起坐在操场边,干脆地脱掉上衣,队长立刻过来阻止,棒球从手中脱出,这一回它突破了防护网砸去树林里,惊起鸟群。肩膀被狠狠地推了一下,但承太郎很痛快,一如砸烂窗户那回,虽然做错了事,望着一地碎玻璃心里却释怀了。他五指紧握,拳头深深陷入队长右半边脸颊,像一根针刺进吹了半个月的气球。
有人去找老师,更多的人留在原地围观,只有花京院伸手拉住他,赶在教导主任来之前把人拉走了。承太郎肿了半边脸,刚才出的拳头好像全打在自己身上,但没有痛感,只有和花京院接触的一片地方麻麻作痒。于是他抽回手,花京院也不坚持,方才他才意识到,竹马已经高了他一大截,无论从体格还是力量上来说都很难劝得住。他问承太郎为什么打架,承太郎摇摇头,说不知道。一块粘了酒精的棉花直接摁在伤口上,换来长高的少年道吸凉气的声音,他忽然委屈得紧,盯着骨节发青的手,说,我真的不知道。
打架事件最终以承太郎被社团辞退收场,没有想象中的主角光环笼罩,退社信摆在他面前,再臭屁也只能卷铺盖走人。又一日,花京院上门探望,带来了笔记,作业,和妈妈煲的汤,承太郎随手把烟往窗外一扔,盖上被子装睡。他的烧早退了,却还是请了几天假。雨不停下着,倾盆大雨,浇湿了打过架的草丛和坑坑洼洼的沙地,谁也不能解释这场雨,就像不能解释鲸鱼为什么要坚持上岸,却还会在沙滩上搁浅,停止呼吸。湿漉漉的车辆和人群淹没了生活最后一点热情,透明伞靠着墙,在地上留下一点雨渍,少年甩去满头雨水脖子上还挂着贺利刚给的毛巾,毫不留情地戳穿房间里还有烟味的事实。衬衫打湿的部分清楚地透出脊椎骨的形状,骨头和骨头生长发出的声音在这一刻整齐划一地回荡在耳膜里,与窗外的雨声一起,让承太郎回忆起过去因成长痛睡不着的每个夜晚,膝盖伸了屈屈了伸,无法找到一个可以正确入睡的姿势。他让竹马靠过来,手指撩开红色刘海触到额头,然后换成掌心,承太郎认真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你退烧了。”
“不,还在继续。”
不信,你碰碰我的额头。
扔去树林里的球没能找回来,像一颗投进土地的种子,扎根进他的心里。那日扑腾的飞鸟全部落在新芽长成的大树上,夏天才刚刚开始便喧闹不已,少年站在树下,真心话挂满枝头,每一句都沉甸甸地垂下来。他可以选择摘下来,也可以选择让果实烂在地里,明年长成一片森林。


嘴唇飞快地贴上,飞快地分开。
“现在呢?”



FIN.



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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