廃棄されたただの置き場

ご遠慮なく。

【承花】fucking 2.14

*傻白甜。

 

 

房间里很暗,遮光窗帘紧紧拉上了,连窗外路灯的光都透不进来。唯一发亮的只有电脑屏幕,柔和的光照的人脸色发白。眼镜上反射出一堆海洋生物学有关的名词,它们一直在增多,就像是细胞的繁殖,在遗传行为进行了将近十小时后,承太郎敲下最后一行文献参考,打开邮箱的时候整个人脱力一般陷在沙发里。他伸手去拿咖啡,却惊讶地发现马克杯早已变得冰凉,长时间的脑力劳动让他忘记了这是在他写到第三个数据分析中第二个分论点时泡的,也让他没有精力再去重新加热。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但没有几根是他认真吸过的,有的甚至点着了就那么放在凹槽上,落下一道细长而完整的烟灰。

他上传了pdf,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双眼。过了几分钟,导师回邮件说“收到了”,承太郎这才算做完了这个阶段的工作。他第一件事是开窗通风,把烟灰缸收拾干净,每当完成工作的时候,房间内浑浊的烟味总是令他头痛,可是工作的时候又离不开它。他顺便把放凉的咖啡倒在了厨房的水槽里,顺便把晚饭后没有收拾的碗筷洗了,随后重新烧了一壶水,开始研磨咖啡豆——除了他,这栋房子里还有人没睡。

果不其然,在承太郎准备滤纸的时候,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Kakyoin:承太郎,你工作完成了吗?

承太郎没有回,放下手机泡了一杯很浓的咖啡。他走上二楼,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花京院房间也没开灯,这两个人都属于半夜工作不喜欢开灯的类型。承太郎怕被潜藏在地板上不知道哪个位置的游戏机绊倒,伸手把灯开了。花京院摘下耳机,椅子一转,两个人便面对面说话了。

“结果怎样?”承太郎边走过去边把泡好的咖啡放下,顺便把花京院动也没动的那杯往远一点的位置挪去,屁股垫在空的桌子上。

“perfect,不过那边要是有点人性我恐怕发挥还要好一些。”花京院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虽说这挺像spw的作风,可是好歹考虑一下现在是凌晨三点啊。”

就在刚才,花京院经历了一场凌晨时分的视频面试。这个时间段对于面试者来说不太友好,不过在日本的东京总部这刚好是面试完就可以下班的时间。“我隔着网线可以感受到HR忙着打卡去接女朋友的心情,刚才通话还没中断的时候我就看到他掏出手机了,你说气不气人。”

承太郎没觉得气人不气人的,花京院偶尔对这种小事较真的样子让他感到很有趣。

“你也可以找一个暑假回去实习的时候天天在他眼皮底下转悠,不就扯平了?”

“我申请的是替身使者研究部门哪儿那么有空天天跑人力资源部去我有病啊?再说……”承太郎说出了某些略为有些敏感的字眼,像被质地很硬的刷子拂过皮肤,火辣辣的。

“你知道我一直没有心情找女朋友。”

 

情人节。

如果承太郎在关电脑前,看手表的时候,打开手机屏幕时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够看到日期那里一行不咸不淡的2月13日。如果承太郎在撇到这行数字前脑子的弯能再稍微转过来一些,他会想到紧跟在其后的是2月14日。就算他真的木鱼脑袋什么都没想到,近一个星期以来校园里奇怪的暧昧氛围也该让他察觉到一些什么了。就连贺莉来的电话也会说,最近大街上好多手拉手的,包里藏着露出一个角的巧克力。

可遗憾的是,最近几个星期承太郎一门心思全在功课论文上。他每天课堂公寓两点一线,周末去实验室过着睡眠也没有规律的生活。近期周围多了许多黏腻的一对对,在校道上牵手或者接吻,承太郎在回公寓的路上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到这一幕幕时,他最先想到的是宽吻海豚交配的画面。

去他妈的论文。

好在这个世界对诸如此类富有商机的节日是怀有爱意的。承太郎从关于女朋友的话题尴尬地退出来回到房间,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做。他重新打开电脑点进邮箱,却发现垃圾邮箱被铺天盖地他能想到或者想不起来的各种商店的广告给覆盖了,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有关情人节的促销。直到这时,他长时间充满了海水味道的大脑才被一种现实感点了一下,漾起一圈不大不小的水波。

情人节啊……

承太郎是一个从来不怎么过节或者说很少专门过节的人,哪怕是生日他也很少在乎。唯有每年过年的正月之时会在第二天一早穿上和服去参拜,与其说是过节不如说是日本人留下来的传统。除此之外他都表现得非常寡淡,从不会抓着谁刻意地出去庆祝特殊的日子,除非周围交际的圈子一起出去玩叫上他,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花京院也在list中顺势帮他的寓友答应的。

这也就在无意中造成了一个事实:这些年他们一起过节。尤其是生日,以往都是贺莉张罗。出国读书后更方便了,买个蛋糕,一起在吧台上分了吃,喝点酒,很传统也很规矩,他们俩也心照不宣从未缺席。或者说,绝不在某个日子里将对方一个人丢在家里。

一年中别的节日也大致如此,哪怕是不太适合两个单身汉过的情人节。承太郎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回想起他们认识后的每一个2月14日。

第一个情人节准确来说是承太郎单方面陪着花京院过的。那时他们刚从埃及回来,花京院因重伤住在spw旗下医院的ICU,承太郎没有去上课,他根本就没有要回去报道的意识,每天徘徊在门口,隔着几层玻璃看着病床上的花京院。他一直很虚弱,脸上的苍白从未退却,毫无意识的身体连接着大大小小维持生命的仪器,唯有呼吸面罩上的水汽还能显示出一点生命的迹象。那一年尤为惨淡,无论病房里躺着的人还是病房外等着的人都没有心情思考别的,关心着花京院伤情的贺莉也没有准备什么,只是买了一束玫瑰花嘱咐承太郎带去医院。承太郎拿着那束花走在路上心不在焉,看上去颇有点在情人节这天失恋的感觉,还穿着学生制服,不免收到了一些或嘲笑或想来搭讪的目光。他将花束交给护士,那天床头柜上就出现了一个装着几朵玫瑰的白色细口花瓶。虽然隔着无菌的双层玻璃使它加速枯萎,却多少让这个看起来死气沉沉的ICU多了几分生机。承太郎在房门外一直坐了很久,他头一次觉得软塌塌的刘海下盖着的面庞有了一丝红润,有活着的感觉。尽管花京院从ICU里出来是起码半年后的事了。

第二年第三年他们恢复上学。承太郎因缺席一年被予以留级处分,鉴于一年时间没上学他索性选择了和花京院同一级,两个人的课程进度持平。情人节他们都是颇为受热捧的对象,抽屉里不用说,就连鞋柜也不知道谁用什么方法弄开了,甚至出现了因为塞不下旁边的鞋柜收到了贴着“请转交给空条君”/“请转交给花京院君”这样纸条的巧克力。承太郎大手一挥表示你们拿去不用交给我了,于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都到了花京院手里,他认真与每位送巧克力的女孩子道谢并婉拒了对方的好意,顺便帮承太郎收拾了烂摊子。高三那年承太郎过意不去,只好跟着花京院一起去。这在他们高中成为了一个不小的传奇。

高中毕业后,也就是近两年,他们一起在纽约的同一所大学读书,顺势住到了一起。受美国人的影响,情人节在承太郎眼里与以往大相径庭,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有情人开啪无情人开趴,而他和花京院又恰巧被分在了后者里。大一那年的2月14号,一群单身汉死皮赖脸地把他们拉去酒吧,几个喝高了的直接跳进舞池跳脱衣舞,之后又意犹未尽地跑到大街上拦汽车,被开夜路的司机比中指大骂,他们毫不在乎笑嘻嘻地闯进道路边的林子里找有没有幽会的情侣。还好没有。整个过程承太郎都和花京院跟在他们后头,看智障一样看着这群狐朋狗友,之所以没走开是怕他们干警察会抓的事。最后单身汉之夜相安无事地结束了,回家途中他们又撞见好几辆在马路旁边摇晃的汽车。承太郎压低帽檐,拉着花京院快步走回家。

总而言之,以往的情人节对于承太郎来说还算是通常运转,可来到美国后画风就微微有些变化,让他并不想面对今年的2月14日。

回忆到这里他已经很困了,承太郎两眼一闭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起床收拾了一下吃了点东西继续睡,毕竟他连续一周睡眠之间只有不到20小时,他体内的巨大疲惫让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全世界都在庆祝的那个日子了。他穿着背心摇摇晃晃走下楼,花京院正在做午饭,在厨房里喊了一句你醒啦?

承太郎嗯了一声。他仍然觉得非常想睡觉,然而花京院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清醒了。

“去年那帮家伙约我们今晚去玩,我答应了。”

操,忘了这茬。

承太郎走到浴室,却一点也不想刮胡子。

 

让承太郎忍着没逃的原因是这一次场所不在酒吧,而在他一个系同学的房子里。这一回这群人应该不至于干去年那种蠢事了,承太郎这样想到,打算和花京院一起缩在角落里的沙发当一晚上路人。他们各自象征性地拿了一瓶啤酒,然后很默契地掏出手机玩那些拿来消遣时间的手游。承太郎点开一个卡牌游戏,他不肝,但是会每天登陆拿奖励,到了今天刚好攒够11连,反正他不在乎结果于是就试了一发。

SR和UR各两张,在手机屏幕上闪闪发光。花京院凑过来说了一句运气不错呀承太郎,短时间内别再抽了,你会坠机的。

承太郎不太明白坠机是什么,但事后他后悔在这个场合干这种非常掉运气的事儿。在他沉浸在无聊当中时,一群人玩起了类似于国王游戏的整蛊,在场人员都要参与,主持人(看上去已经喝多了)特别点名了在角落里玩手机走神的人,承太郎只好收起手机,他瞟了花京院一眼,对方也在看着他。

开始几轮都非常正常,抽到谁无非问一些看上哪个妞或者脱光上半身在屋子里走一圈这种不咸不淡的惩罚。承太郎和花京院一直处于看戏模式,那张象征着接受惩罚的扑克牌一直没能出现在他们手里。但是这个过程就如同一点点花光运气一样,更大的惩罚都堆在上头摇摇欲坠,到了某个节点,便支撑不住倒塌下来。主持人宣布方块J时,承太郎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他有些不详的预感。

“惩罚内容是,和梅花三一起玩gay chichen。”

Gay chicken,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全场一片哗然。承太郎呆站在那儿,下一秒人群又轰动起来——花京院看了看手中的扑克牌,朝承太郎走去。

主持人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他们的牌又简单地说明了规则,“直男”两个字咬的特别狠,在承太郎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是无力去辩驳什么。他的脑袋从花京院站起来那一刻就停止了,他机械地听到主持人宣布开始,机械地用手扣住花京院的脖子——游戏,这是游戏,但是我在乎输赢吗?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凑近了,花京院的脸越放越大,两个人的鼻子已经挨着了。他们很久没有如此接近过对方,上一次还是在旅途中隐藏身影时一起缩在墙角上,花京院的气息隔了几年扑在他脸上。这个游戏的宗旨就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他们就要跨越一些屏障了。

周围人没想到这两个人如此快进入状态,起哄声几乎要砸烂窗户。花京院小声地说,承太郎如果你不想输,我退后也是可以的。他双手捧着承太郎的脑袋,用力特别大,似乎是在阻止他前进。承太郎不甘示弱地捏着他的后颈,那里已经红了一片了。

“那你呢,你想输还是想赢?”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花京院。花京院停顿了一秒说我当然不想输,但……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承太郎便一声不吭地松开了人,转身朝主持人举起双手,表示弃权。由于先离开的的人是承太郎,花京院算是在这场比赛中赢了。气氛炒得火热的时候忽然被泼了一盆冷水,观众都不是很过瘾,现场一片唏嘘声。承太郎拍拍花京院的肩率先回到座位上掏出手机,很快他们又恢复了一开始围观的状态,坏运气再也降临不到这两个人身上,不断有人被推上去又不断有人被推下来了。而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中间悄悄隔了一道距离。

单身汉之夜在承太郎双眼放空刷了10遍手机相册后结束了。他和花京院打了声招呼就溜了善后工作,两个人一起出了门,沙发上那道距离还留着,并且越来越大。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无人的路上,花京院在前面塞着耳机走着很快,承太郎想追上去解释什么。

我应该说什么?应该解释什么?他这样问着自己。他感受到了花京院身上不正常的地方,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不正常的地方,却无从找起不正常的原因。今晚和去年比平静很多,但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却翻腾得没有心情去注意去年他还很震惊的车震。

一路无话。

 

在此之前承太郎不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而是一切来得太自然了,主持人在宣读游戏规则时狠咬的“直男”时,往他心头重重敲了一记。那一瞬间他在质疑的是:我有没有这个资格玩这个?

他发现得太迟了。许久之前他的目光就一直粘在一个人的身上,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带着中二的鄙夷,往后的日子里,在旅途中,他看着他介绍各地的风俗,和集市上的老板侃价,戴着白色的长围巾横穿沙漠,眼伤住院,复出,以及他最不想回忆起的,水塔上的那幕。

所幸上帝没有剥夺他视线的权利。尽管他不是基督教徒,却在ICU的玻璃门外感谢了一把这个人,或者佛祖,伊邪那岐,一切他能想到的。他继续看着他,苍白的脸冒出血色,随后苏醒睁开了眼睛,后来与他一起上学,毕业,中间穿插了无数烂熟于心的经历。他看过他认真地与女孩子道谢,看过他在桌子对面结题,看过他吃母亲做的蛋糕一脸幸福的样子,看过他收到和自己一样的offer时,从百米外冲过来搂着自己。之后他们一起去了国外,他又见识到了更多所没见过的风景。

如果没有今晚,或许就会默默地这么一直看下去。

或许。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承太郎悄悄摸上了楼,这里同样漆黑,他没有回房,而是来到花京院的房间门口,敲了两下,却没有直接进去。

“花京院。”

没有回应。

“你在不在,我可以进来吗?”

“……你进来吧。”

承太郎推门而入,“别开灯”一句话让他缩回了寻找开关的手。花京院似乎在床上,承太郎一路摸索着走过去,不敢迈大步。即便如此他还是踢到了很多东西,可能是手柄游戏盘一类的,走到床边花了他不小力气。他想象花京院大概坐在哪个位置,伸手过去时被抓住了。

“……你干什么。”

“我想摸一下你的头。”

花京院叹口气把承太郎的手放在他头顶,说:“我不懂你。”

“抱歉,我也不是很懂我自己。”

他们之间不曾有这样的对话。大约是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两个人胆子都有点大。承太郎坐在他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

“我们再来一轮吧,那个什么。之前我弃权了,不算,我不想输。”

“你觉得我赢了?”花京院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我不知道,反正再来一次。”他动手摸上花京院的肩膀,随后是脖子。

花京院显然被他随便的说辞给激怒了。他用很大力气把承太郎的手抓着摁在床上,整个人欺压上来,带着一股子气势,一板一眼地说:

“承太郎,我确实因为某些原因在生气,或者说在赌气。但是我不想你因为一些很无聊的原因就去做一些自己不想,以及你会后悔的事情。如果你想好了,我们就再来一次,如果你没有想好,我劝你走出这里去洗个澡睡个觉冷静一下,你……”

“我认真的。你不敢么?”

“……”花京院头一次觉得这个人这么难沟通。但是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并且甩出了激将法,他知道他不该中招,但是——花京院并没有什么不敢的。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打破维持了几年的关系,他从这里搬出去,不能往来就算了,总之他心里没有什么好底。甚至在懊恼为什么自己要玩火,为什么他不躲开。

直到承太郎很热切地吻上来,伴随着一个很紧的拥抱,而不是在游戏里那样,脸靠近身体保持着距离。还有这个吻,已经大大超出了正常直男的范围,他们唇舌交缠,大气都不敢出,在黑暗中屏着呼吸静静拥在一起。

最后还是花京院推开的。承太郎松开他,一把拉到自己怀里。

“我赢了。”语气带着点孩子气。

他能想象到花京院的脸有多红,此刻对方正拼命把脑袋埋在他怀里。边模模糊糊地说:

“承太郎,我真的不懂你。”

“我真的不懂,你离开了又这样做。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我希望你不是因为喝酒才做了这些……”

实际上他们滴酒未沾,从刚才的吻里花京院就能知道。没有酒精味反而让他更加混乱了,以至于心脏砰砰跳起来,无法按捺得住。

“如果你还想不清楚就再来一次。直到你想清楚为止。”

几秒钟后花京院跨坐在承太郎身上被抱着,他无师自通地搂紧了寓友——这个身份已经可以改正了。一切都要感谢情人节,他们只剩下几分钟过节的时间了。

 

 

至于比赛结果嘛,往后的日子里从未分出过胜负。之前两场比分抵消,他们打了一辈子平手。

 

 

 

FIN.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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