廃棄されたただの置き場

ご遠慮なく。

【仗露】常春藤容易在夏天死去

阅后即焚

常春藤容易在夏天死去。我本该和走廊上极度缺水的植物一样死于干枯,战争却比我更早地走向终结,轰然倒塌在某个寂静的夜晚,留下一地狼藉。我坐在台阶上,裤子被砂砾划成破布,腿上伤痕累累,手臂也一样,短袖根本阻挡不了碎片的攻击。伤口使人疲惫,留在其中的,战争的残骸尖锐地刺激着神经,手臂颤颤巍巍地抬起,我不是帕金森患者,但真的太疼了,以至于满额头的血流到手掌上也无动于衷,自打我出生起,就没见过那么多血,也没有如此深刻地体会过疼痛。现在我感受到了,一颗盆栽碎在脚边,叶子缩成一团,因为我的忙碌和疏忽,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这是植物对人类的报复。

源源不断的血涌出来,一部分掉进眼睛里,滴在地上。我没有力气管自己看起来是否体面,只能祈祷它们快点和头发板结,只是那样处理伤口时头发会很难剃,医生铁定会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医生,始作俑者就在那里,他无动于衷地站着,您应该请来当地最公正的法官,我就是证据。给我一根绞刑台的绳子,绕过我的脖子,让我以最极端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只有这样,他才会稍微扭曲面部神经,语气颤抖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认罪台词。

但是他说,夏天真热。空调碎在了刚才的争吵中,人类文明毁于一旦,我甚至没有想到备一台风扇以便不时之需,可是当下的情况来看,连插头都找不到一个完整的,铜线断成无数节,橡胶绝缘层不保,电线一碰即碎,揭开的墙皮让它们没有藏身之处,砖头分裂成末,凿穿木地板,房子失去半边脊梁,终于被最原始暴力的破坏力削去了二分之一的支撑力,根据力相对原理,反弹了不少去他的皮囊血肉中。东方仗助不在乎名牌鞋,引以为傲的发型就像我的房子一样塌了一半,起因是我的嘲笑话语,然后发酵出一连串的电光火石。

蝴蝶效应不过如此,也许我早就想这样了,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岸边露伴躲在暗处的毁灭欲望,岸边露伴渴望死在夏天,岸边露伴有意在炎夏之夜挑战笼中困兽,盛情邀请它和它的尖牙利爪,当东方仗助的头发竖起来时,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可惜他的拳头只是堪堪擦过我的身子,砸在木桌上。人类脆弱的头骨承受不住钻石的打击,穿透肉身也不在话下,力量型替身总是会给人以这样的遐想,拥有强大力量地破坏是什么感觉?死在重锤之下是什么感觉?东方仗助,如果我向你求助,你愿意给予我这样的素材吗?

我承认,空条承太郎段位太高,不会轻易走入区区漫画家设下的陷阱,那么年轻的高中生实在值得一试。抱歉,我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把你拖进深渊,你曾站在烈日下的向日葵园中笑得很灿烂,我痛恨一轮明日占有你,只好把你画在纸上然后烧成灰烬。即使是现在,我坐在废墟的阴影处,路灯照在你的头上,飞蛾盘旋。连光都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会在阳光下打开你的书,你的文字,你的一切。东方仗助,你灼得我眼睛疼,我能用钢笔刺破自己的手,当然也可以将笔尖对准眼睛,永远徘徊在黑暗中。

“……”东方仗助一瘸一拐地靠近,我愈发缩回身后的废墟中,但门也被破坏了,我无处可去。血不流了,封住半边眼睛,亦或是被肿得高高隆起的眉骨遮住了一切。东方仗助挡住所有的光,脱下不知何时修好的外套,将明亮披在我身上,嘴唇凑在我的耳朵边,一定想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仅仅咬着嘴唇,砂砾腾空而起,一颗颗被路灯照得发白,八月飞雪。断开的根茎修好了,回到了原来的泥土和盆里,整整齐齐码在走廊边,与刚买回来时一模一样。钻石疯狂地破坏了一切,温柔地修复好夏日裂开的伤口,但是它再也碰不到我了,一如东方仗助已经失去任何开口的机会。

“……”东方仗助,我不是为了与你对视才钻进笼子。那双湛蓝,带点绿色的眼镜飘过来,夺走我手里的钥匙,上了锁。猛兽逃出去,不停地扑向笼子,将其推入大海中……你错了,东方仗助永远不能修好岸边露伴,只要我撕掉所有与我有关的那页,再逃回房子里。滚回去过你的高中生活吧,不要再去想任何有关你我,夏日,战争,房子的事。开心点,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让我想到逃的人,但我不会认输,除非你拥有岸边露伴的性命,很显然,东方仗助还太温柔了,做不到漫画家所要求的一切。

“回去吧,你已经被我舍弃了。”此地曾是荒芜,即使后来建造了一栋别墅,岸边露伴的心田依旧是杂草丛生。我请来一位园丁,现在要送客了,我渴望成为这片土地的养料,不需要除草,更不需要任何滋养。我站在台阶最上层,东方仗助在最下层,顺从得如同卑躬屈膝的臣民,可是在我看来他是异邦人,这个国王只有我一个人,除此以外都是入侵者,尤其是东方仗助。当他踏过来的时候,警报响彻整个平原。

我挥动胳膊,企图将他赶走,东方仗助使劲摇头,不肯从岸边露伴的领土上离去。旧的硝烟仍未散去,新的战火蠢蠢欲动,只是我已经累了,已经没有精力同他对抗——东方仗助再坚持一秒,此地一花一种,一草一木都要向他倒戈——我决定不再纠缠,身披他的温度,头也不回地走向黑夜下的城堡,直到我的胳膊被拉住,伤口被温暖的口腔所覆盖。

岸边露伴跌坐在地上。东方仗助不能说话,用舌头一寸一寸地为他清理伤口,舐去血迹抚平神经。岸边露伴曾是那么渴求歇斯底里,渴求撕裂,壮烈的消亡,他擅自用替身能力在疯狂钻石身上写下“东方仗助无法修好岸边露伴”,企图作弊绕开东方仗助的顾虑,但只要收起替身就好。疯狂钻石不在,东方仗助只是普通人,依旧能给予岸边露伴抵死的温柔。他不能说话,那同样是岸边露伴的雕虫小技,东方仗助的嘴唇一点点向上,在得到国王的放逐令之后,吻向了还在不停说话的,岸边露伴的嘴唇。

我尝到了东方仗助的血。我一直以为死亡是一个人的事情,我本该在夏天死去,死于他灿烂的笑容当中,而他将一直活在那日的晴空万里中。东方仗助扯下我的头带,开始整理我的头发。刚才我在想,真的会有人喜欢我吗,我做过什么,我的模样,我的性格,我的劣根性,我的所有负面情绪……我把我的“内核”丢去了河流中心,真的会有人来取吗,我在一天一天的质疑中消耗自己,直到他来了,我却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我以为这样做,一切就与东方仗助无关了。

天堂之门悄然出现,撕下写了两条咒语的书页。面对突然的妥协,东方仗助愣了一下,随即握着我的手贴向他的心脏。破晓前我们拥抱在一起,这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夏天,阳光拾级而上,一次性藏着两个伤痕累累的人。钻石修不好一切,钻石也会受伤,不能一直依赖钻石。那个夏天以后,我再也没想到过死亡,如同森林中埋着的小鹿头骨,雾霭中消失的傲慢与偏见。


FIN.

最初的设想:仗露打了一架把房子打塌之后在废墟中告白。仗助:我喜欢你,露伴:我没想到,我也喜欢你,仗助:?我没想到,二人幸终……谁知变成这个鬼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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